第25章

？　　雖然似乎什麼都沒說, 又似乎把什麼都說完了。

杏奈在等待電腦開機的空檔，複盤剛剛的對話。

果然，阿武是很狡猾的人。

但她并不討厭這份真心實意的關心。

她從隨身攜帶的背包裏掏出了已經放在夾層許久的U盤, 把信息導入電腦，并不著急打開裏面的內容。

而是從看上去雜亂無章的電腦硬盤深處點開一個特殊的app。

經過密碼加聲紋虹膜比對, 電腦的屏幕格式化，藍色的光點自動聚集, 在小框裏形成一條文字。

【主人,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？σσ】

【小魚，分析U盤的數據，把所有的情報分類存檔?！?br />
她淡定地在跳出的框內輸入指令。

【好哦, 請稍等一下，終于有直接下達的任務啦σσ。正在分揀任務類型……】

光點彙聚到屏幕右上角, 形成一條活蹦亂跳的藍色小魚，像電子寵物一樣，因為正在努力運作，所以掛在角落一晃一晃刷進度條（存在感）。

這是她自己為了能夠消極怠工而設計的人工智能“摸下小魚”, 昵稱小魚。

雖然性能沒法完全代替人工黑客技術, 偶爾還會有點小毛病, 比如一定要把命令下達得很精確, 并且完全沒有人類那種見好就收的分寸感。

但日常想摸魚發呆的時候，用它做一些入侵資料庫、整合分析、刪除掃尾工作倒是正正好。

平時這個app的作用也就是在清水杏的手機上僞裝黑客，接接其他外快單子。

【初步分揀已結束, 請注意查收σσ。】

能讓琴酒隨手遞出還同意讓她線上辦公的U盤裏本來就沒什麼特別需要關注的信息，大多就那老幾樣。

畢竟當初要求她現身見面的最大目的, 是為了驗證她沒有“背叛”嘛。

調查某些值得注意的政商界大佬，抓住他們可以“聊聊”的小辮子；給組織近期行動的後續做掃尾工作；偶爾還有入侵某地防火牆取得情報的……

這次怎麼還有調查組織內部成員信息的板塊啊。

熱衷玩抓鼠游戲的同僚真是讓人無奈。

何況, 就算調查出來有問題又怎麼樣？對方能幹活就可以了吧。

聖人都說，凡事“論跡不論心”。

當年加入組織完全就是因為要完成“江戶川柯南的誕生”這個kpi，可以說完全的“居心叵測”，但是能說她不盡心盡力嗎？

現在酒廠的信息網絡核心代碼可有一大半是她寫的。

【除此之外，主人，似乎發現了一些不是命令列表中的信息σσ，要怎麼處理呢？小魚不太清楚σΛσ】

杏奈三兩下把尋常的模塊任務細分給小魚，自己打開了據說無法分辨任務的信息模塊。

……這人工智障。

【……你要不去自己疊代一下吧，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。】

【這個建議小魚不理解呢。小魚很厲害的哦，甚至可以查閱天氣σσ?！?br />
【地點：并盛町，空氣：優，今日氣溫：……總結：微風清爽，是適合約會踏青的好季節哦σωσ】

小魚吐泡泡一般開始進行天氣預報，半聰明不聰明的總結。

并不想和人工智障鬥嘴，杏奈沒管它的預報，當初她在設定底層代碼的時候，似乎是想讓這個人工智能的虛擬人格能稍微活潑一點——活潑過頭了。

那部分是背叛組織的人員下場。

大概是作為威懾信息類似配菜的作用加入U盤的。

因為是沒有武力支撐的情報人員，所以認為只是到這種程度的警告就夠了嗎？

杏奈面無表情地逐字欣賞完了名單和附贈的照片、影像資料，并且把它們挪到了標為“垃圾箱”的加密軟件內。

有一點小疑問，為什麼組織那麼習慣用還未成熟的實驗品來處置叛徒?。侩m然挺有勤儉持家和廢物利用的節約意識，但是——

衆所周知，垃圾箱裏面總會出現值得分析和重大的寶藏。

情報的收集從來都不單指單純連續的事件，片段的文字、信息、照片虛焦的邊角、細節，甚至監控攝像中某人下意識的動作和口型。

稍微細心的人都能從這些“垃圾”裏推斷出些許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。

當年在合戰場上，她的情報分析量可比這豐富多了。

因此，很快，杏奈就發現了一些危險的東西。

比如。

【APTX4869】

【意呆利、彩虹之子……】

雖然她不是生物制藥專業的，但是她可是有見過這種藥品的成功實例啊。

需要她提醒琴酒一下，雪莉和自己關系很好嗎？

組織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？

雖然因為酒廠交給她的業務範圍沒有涉及到太多國外勢力，杏奈對于海外黑/手/黨的具體情況也沒那麼了解。

但是剛巧，因為她本身的天賦切合，引導她使用“火炎”這種據說原産地意呆利黑//手/黨能力的審神者前輩（老師）和她簡單科普過同源次元“彩虹之子”的設定。

那是屬于“世界最強七個嬰兒”的傳說，世界曾經的支柱……

雖然現在似乎已經不需要彩虹之子作為穩定世界的人柱了。

但，隨意觸碰和世界禁忌相關的組織一般結果都不會太好的。

杏奈：本來沒覺得，現在感覺情況實在不太妙，還是應該快點溜。

俗話說學好不容易，學壞分分鐘。

曾經認真工作007的“真酒”已經是把摸魚技巧鍛煉到極致的摻水假酒了。

她卡著琴酒給的期限，把小魚整理給自己的最開始的那一版報告刪刪改改。

比如對那些臥底的動向……藏的比較隱蔽的就幫幫忙，實在太過顯眼的，就自求多福吧。

接著就等小魚爬完所有任務列表，再進一步加工。

入侵安全系統的防火牆倒是可以自己稍微幹幹，反正有些商業上的資料，天宮家也需要。

打一份工拿兩份收益，比較劃算。

最後把信息整合成郵件發給琴酒。

沒管對方是不是接收，自己先退出了界面。

總之，暫時先這樣敷衍一下吧。

實在不行找個外勤機會死遁算了，雖然粗糙一些但簡單粗暴，就是可惜了清水杏這個身份。

【小魚，後續掃尾就拜托你了。】

【好喲，沒問題，小魚可以把這些痕跡全都打掃幹淨，很厲害吧σσ】

藍紫色的小魚鑽到屏幕中心，歡快地蹦跶著，它周身自帶的波濤隨著它的悅動泛起圈圈漣漪。

哦，還蠻可愛的嘛，不愧是她設計……

等會兒，這個帶動態的皮膚好像不是她設計的啊。

雖然留下了大部分權限給它應急，幫助不太擅長使用電腦技術的刀刀們cos黑客，他們那邊也能通過發送指令，讓小魚自己“設計新衣”。

但是他們應該對這種事情沒什麼熱衷。

今天上“清水杏”號的是誰？！鶴丸嗎？杏奈表示自己受到了億點驚嚇！

【小魚，你的皮膚是哪裏來的？】

她的手速飛快。

【小魚在進入某個公司的系統閑逛時，遇到了“朋友”，這是“朋友”和“朋友的主人”一起給我設計的“衣服”，是一份“禮物”?！?br />
它悅動的姿態更加歡快了，周身藍色的光點不斷閃動，如果光點悅動的頻率能代表人工智能的“感情”的話，它應該蠻開心的。

誰家好人組團和人工智障交朋友啊？

杏奈直覺不對。

【哪家公司？】

【辛多拉公司，是個海外的IT游戲公司。朋友的名字是諾亞。這個名字和小魚很有緣吧σωσ?！?br />
啊對，人家是條船嘛……是都在水裏游這點很有緣嗎？

杏奈一邊吐槽一邊反手搜索頁面，打開了辛多拉集團的網頁。

顧忌到對面擁有智慧程度很高的人工智能，她并沒有太過深入，只是簡單搜集了普通人都能查到的資料。

[沢田弘樹，發明了通過皮膚和血液資料追溯祖先的DNA追蹤系統]

[以及，近期研究方向，自我成長型人工智能]

[諾亞方舟]

天才少年，單親，暫居海外，母親去世，被IT企業家收養，跨時代的計算機能力。

被數名保鏢看護，極少外出……

似有隱情的養父集團內部。

要素有些齊全。

感覺她家小魚交了個看起來很不得了的朋友。

有種最近會被迫加班的直覺。

杏奈沉默了片刻，劃開了除了報平安之外，許久沒有動靜的另一個終端。

[杏雲：小幸運，有些事情可能要麻煩你跑一趟現世，有點遠，但比較緊急，可以的話從本丸多喊幾刃幫忙。]

她想了想，又有點遲疑地編輯信息。

[杏雲：散心很有用，現在感覺心情很棒，我大概最近會回本丸。摸魚太久了……兔兔抱歉.jpg]

[杏雲：會帶禮物。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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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說處理的都是一些雜事還有“很厲害”的小魚幫忙，但瑣碎的工作加在一起也花了杏奈完整的半天。

連午飯都是隨便啃著房間裏的餅幹解決的。

從書房裏出來，她覺得自己都快坐僵了。

“哦，看上去效率很高啊，杏奈?！?br />
因為最近是休假期間，阿武整個人的狀態看上去都是輕松而陽光的。

和她滿身的社畜氣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反差。

“天還沒黑，要一起去走走嗎？”

他笑著朝杏奈伸手，襯衫下結實的小臂彎成一個禮貌的弧度。

“好啊，其實我對這座小鎮不太熟呢?！?br />
因為不是本地人，高中的時候就有各種各樣的事情要忙，明明在這裏上了三年學，但杏奈對這裏實在說不上有多少印象。

但是這個小鎮對于現在的她而言，又有著不一樣的意義。

她搭上了山本的手，大概因為剛剛從書房裏出來，杏奈的手指指尖有一點涼。山本自然地張開手，把她的手指包裹進去。

“其實因為不是旅游城鎮，所以本來就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?！?br />
時光靜謐，兩人行走的步子不緊不慢。

路過的小河潺潺，夕陽下，地面甚至能看清兩人并排行走的影子。

“不過，就像小王子遇到的那只狐貍，因為被他馴養，從此變得獨一無二。從此所以與他相關的事情都變得特殊。”

“現在對我來說，因為阿武的存在，并盛也這樣特殊的地方啦?！?br />
……

“啊，這話好像不能被雲雀前輩知道哦，會不會被咬殺？”

她突然想到把并盛當做自己私有領地的前輩，好奇地仰頭。

“唔……其實應該不會。我也不會讓這種話被其他人知道的?！?br />
山本低下頭，輕輕地在杏奈的發梢落下一吻。

“不過風紀財閥旗下的餐廳味道很不錯，就在附近，要不要去？”

“感覺自己似乎暴露了什麼不得了的屬性……”

她開始反思了。

“啊，愛好美食嗎？不是種花家人都這樣嗎哈哈哈?！?br />
這又是從什麼地方傳出來的刻板印象啊？！

“那要去嗎？”

“……去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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